第0173章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奶奶沉默了片刻，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直接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语焉不详地说道：“那孩子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当年的事，是委屈了他，也是委屈了你，是我们老一辈做得不对，乱点鸳鸯谱……”
    “但他是个好孩子，很有本事，也很有自己的原则。”
    “王家抹去他的过去，有我们的考量，或许也算是一种对他的补偿和保护。”
    这番话，虽然依旧模糊，但几乎已经证实了王思琪最大的猜想！
    王思琪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被几乎证实的那一刻，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她弃如敝履、从未正眼瞧过的“乡下山村里的前夫”……
    那个在她危难时屡次出手相助、让她心生悸动的“玄门圣医肖医生”……
    那个被她昨晚醉酒后、指着鼻子骂“怪人”、“不珍惜”、“活该”的前妻本人……
    竟然真的是同一个人！
    荒谬！
    离奇！
    难以置信！
    却又逻辑通顺地解释了所有疑点！
    秘书海伦站在一旁也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喃喃念道：“这，这怎么可能，这未免也太……”
    王思琪猛地回过神，胸口剧烈起伏，各种情绪，震惊、荒谬、尴尬、一丝被欺骗的愤怒、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混乱情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失控。
    王思琪看着奶奶那双洞悉一切却不愿多言的眼睛，知道再问下去也得不到更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和坚定。
    “好，既然您不愿意明说。”
    王思琪的声音重新冷静了下来：“那我就亲自去找他问个清楚！”
    说完，王思琪转身大步离开佛堂，秘书海伦见状，只得对着王老太太鞠躬行礼，随即快步跟着跑了出去。
    王老太太坐在那里，看着孙女王思琪的背影，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真是孽缘啊……”
    坐回到车里，王思琪对着秘书海伦吩咐道：“不回公司了，直接去仁心医院。”
    海伦有些担忧的问道：“王总，您要去……”
    “我要去堵他！”王思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下班时间，住院部也好，办公室也好，我一定要见到他，亲口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思琪需要知道真相，需要一个来自当事人的、明确的答案，这场荒诞的戏剧，她一刻也忍受不了。
    仁心医院住院部的走廊在傍晚时分略显安静，大部分医生已经下班，只有值班医生和护士还在忙碌。
    王思琪踩着高跟鞋，步伐急促而坚定，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引得路过的医护人员纷纷侧目。
    王思琪的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眼底深处却翻涌着震惊、困惑、羞恼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期待。
    秘书海伦跟在她的身后，试图劝阻低声道：“王总，或许我们可以先预约……”
    王思琪仿佛没听见，她的目光死死锁定走廊尽头那间挂着属于萧寒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灯光，显示主人还在。
    王思琪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伸手，“砰”地一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内，萧寒刚脱下白大褂，正准备换上自己的外套。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看到门口气势汹汹的王思琪和她身后一脸无奈的海伦，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
    “王总？有事？”
    萧寒的语气疏离客气，仿佛昨晚那个共处一室，聆听她醉后真言的人不是他。
    王思琪没有回答，她反手“咔哒”一声，竟直接将办公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
    这个举动让站在门外的秘书海伦和几个好奇张望的护士都彻底惊呆了。
    秘书海伦站在门外，焦急地低声喊道：“王总！您这是……”
    王思琪却充耳不闻。
    她一步步走向萧寒，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敲在人的心坎上。
    王思琪停在萧寒的面前，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深邃却看不出情绪的眼睛，胸口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
    “萧、寒。”
    她几乎是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
    不再是那个带着距离感的所谓“肖医生”。
    萧寒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前妻王思琪，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仿佛在等待她的下文。
    萧寒这种默认的平静，反而更加激怒了王思琪，也让她心中的那个猜想得到了最终的证实；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感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可是王氏集团的天之骄女啊！
    居然被眼前这个男人玩弄……
    “是你！果然是你！”
    王思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却又异常尖锐：“那个跟我结婚一年、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前夫！”
    “那个被我当成不存在的人！竟然就是你？”
    “就是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玄门圣医肖医生’？”
    王思琪的质问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站在门外的秘书海伦为了听里面的声音，将耳朵凑近门缝，听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萧寒的目光依旧平静，只是在听到“连面都没见过一次”、“当成不存在的人”时，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芒，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萧寒淡淡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看来，你还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迟钝，终于知道了。”
    承认了？
    这个男人现在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承认了？
    王思琪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脸颊滚烫，是极度尴尬和羞恼的表现。
    她想起自己之前在萧寒面前的各种表现，想起自己昨晚还那样义正辞严地痛骂他的“前妻”；
    原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为什么？”
    王思琪失控地向前一步，几乎要碰到萧寒的胸口，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你早就知道是我对不对？”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为什么不说？”
    “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猜来猜去，甚至，甚至……”
    王思琪有点说不下去了，那种被蒙在鼓里、被无声审视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堪。